【楚路】Know What You Love Fo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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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对着打开的手提电脑骂了句脏话。
而事前听说今天拍某两人的重头告白戏和吻戏，昨晚秘密抵达酒店，在重重掩护之下悄无声息地潜入剧组远远围观，现在在保姆车上观看由零打通关系（主要靠源家）拿来的新鲜出炉的母带的诺诺也骂了句脏话。
这边厢，路·多年同事情·明·一朝被亲傻·非，现在就是很上头，非常上头，上头到浑浑噩噩回到自己房间后足足发呆发了近十分钟，等到回过神来已经打开电脑写了两首词。
看着自己打的两个title分别是《恋に落ちて》（坠入爱河）和《人生一度の初恋》（一生仅有一次的初恋），路明非抬头望天。
得，OP和ED都齐活了，歌名一个比一个露骨，这谁顶得住啊。
那边厢，和零并称楚路粉头双巨头的诺诺，满脑子却是：妈的这两男的为什么还不搞上。
前天她跟恺撒说了此行目的，加图索财团的现任家主很慷慨地拨出一架私人飞机载着妻子去凑热闹，于是她得以瞒过粉丝，直到落地了发出一条带有定位的到达微博，才有人知道她去了日本。
现在，全世界最受女人羡慕嫉妒恨的女性之一，加图索现任家主恺撒·加图索的妻子陈墨瞳，化身现场目睹两位蒸煮告白戏和吻戏的rps粉，向两位蒸煮的兄弟，同时也是她的老公激情repo。
豪华宽阔的书房里，独守空房的恺撒无奈地听着妻子一副我磕到真的了的激情发言。
“诺诺，说累了就停下来歇歇。”
视频那头的人闻言真的停下来歇口气了，沉默几秒后，恢复冷静的大姐头诺诺重新上线。
“那段台词，是路明非自己私底下向编剧跟导演提出要改的。”
每当诺诺用这种声调和语气来说话时，恺撒都下意识端正态度。
“零告诉我，路明非他孤注一掷，想借着那一幕对楚子航表白。这是光明正大的既可以说出自己心意又不会在镜头下被拒绝的机会。”
“…………很聪明的做法。”恺撒早已察觉路明非有时看向楚子航的眼神里装着深厚如海的感情，过于温柔，过于专注，也过于危险。
以往恺撒总是和诺诺一同对过于亲密的那两位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看着路明非略带些羞涩的笑和楚子航护短的姿态。所有认识楚子航和路明非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对他们俩之间陪伴了十多年的情谊有着“百闻不如一见”的认识。
只是不得不说，身处于这圈子里却干净得过分的这两人，十足十的异类。
明面上的“干净”是可以打造的，私底下做的那些事儿就算在小圈子里人尽皆知，有强劲的公关，不是资深网民就不会知道，今天荧幕上光鲜亮丽的男女明星，前不久才在圈内派对上拉拉扯扯地去偷情了一番。
圈子里聚众寻欢的party一律拒绝，招商酒会上认真唱歌表演，与金主敬酒态度不卑不亢，挂着商业微笑实则忍耐着不适应对那些眼里明晃晃写着勾引二字来搭讪的男男女女。
这也就算了，顶多在其他人看来“不解风情”、“不识趣”，“洁身自好”得过分，甚至有可能因此资源受限，毕竟多得是愿意用身体换取资源的人。
诺诺曾经在某次朋友聚会上当面笑话路明非被楚子航养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喝了酒吃饱了饭直接靠着旁边的人肩膀上玩手机的路明非一开口就是软绵绵的南方腔调：“可不是嘛~”，而被靠着肩膀的另一位被编排的当事人楚子航，习以为常地吩咐一旁的零去向酒家要醒酒汤。
一副岁月静好的完蛋模样。
恺撒想起那次是谁无意间对习惯性靠着楚子航无意识撒娇的路明非说了句：“你这么黏着楚子航让人家以后怎么找对象啊。”酒席间开玩笑的一句话顷刻间令路明非表情僵硬起来。然后路明非迅速地——仿佛千锤百炼被锻炼出应激反应——换上了噘嘴委屈脸歪头对近在咫尺的人指责道：“他当面说我不好~”那人得到了护短师兄一记凉凉的注视后讪讪然闭嘴了。
原来真的是真的。
所有对那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的猜测都得到了解释。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恺撒问道。按照妻子的性格，风风火火地闯到路明非面前逼迫他承认内心的感情也不是不可能。恺撒却看着视频那端他的妻子陷入沉默。
啊，他懂了。恺撒知道，那是名为心疼的表情。
有一段时间路明非颓唐的气息在镜头下都掩盖不住，诺诺碍于身份特殊不便出面，只好让恺撒探望，很难想象见到恺撒时惊喜得眼睛发亮还能笑着说自己没事都是大家瞎操心的路明非，和被资本力量催使的网络暴力摧残了一轮的是同一个人。
“.…..我什么都做不了。”诺诺微微侧头避开直视那道关心的视线，看着某处发出一声叹息。“这是路鸣泽设的一个局。”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名字，恺撒英气的眉微皱：“路鸣泽？”
“如果有剧本找上他们，尤其是这种男男爱情剧，是很容易传出去的，业内人士包括粉丝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然而等到传出消息的时候，剧组已经开机拍摄了。”
恺撒接上话，“也就是说，路鸣泽是直接绕过卡塞尔拍板让他们直接进组。”
“对。我问零为什么要这么突然，零告诉我，事态紧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
夫妻俩一同沉默。路鸣泽的作风他们有所耳闻，虽然竞争对手很多，可年纪轻轻的路鸣泽就是有本事凭着一股狠劲和聪明才智让一群比他年长的能人心服口服地被收服再替他打拼。路明非工作室里的核心成员苏恩曦、零，还有常年替路鸣泽跑腿的酒德麻衣，无不是连恺撒都想要挖角过来的人才。可是她们却甘愿于服从命令，被真正的老板路鸣泽派到什么都不懂的路明非身边帮助他，保护他。
如果没有她们，如果没有路鸣泽，如果没有楚子航，路明非难以在这吃人的圈子里被保护周全。
“路明非他……病得严重吗？”恺撒跟零接触得不算很多，但他知道零是土生土长的俄罗斯战斗民族甚至传言有皇室血统，人狠话不多，比楚子航还高冷——楚子航好歹被路明非感染得是个会说会笑甚至擅长讲冷笑话的正常人，零则完全是行走的冰山，你就看不出她脸上在想什么，连粉丝P她表情包配字都是“无悲无喜”、“你看我觉得是开心的样子吗”，而路明非却发表出一番天真言论：“哎呀她只是不喜欢被人解读表情而已。”那样性格的零，居然在诺诺的形容里“她最近也为路明非的事情心烦着，但又不能做些什么”，可想而知事态确实紧急到了非同寻常的地步。
“他啊。”诺诺顿了顿，那端的恺撒疑惑地看着她嘴角蔓延开的诡异笑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病情，今晚他能不能睡着还不一定。”
前略，路明非，理所当然的，在拍完吻戏的当天晚上，失眠了。过了十二点，路明非还无比清醒，为了把那一幕从脑子里赶出去，路明非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
零悄无声息地溜了过来，趁路明非没反应过来的空档把那张纸拿起来看，于是路明非意识到的时候————
他的助理拿着那张写满了楚子航和右京橘两个名字的纸，冰蓝色的眼瞳里的意味深长激得路明非一下子跳起来。
“卧槽你放下！”路明非惊弓之鸟被吓得爆粗，想夺回零手里的纸，夺是夺回来了，该丢的人还是丢了。
消灭罪证之后，路明非缩在沙发上逃避现实语气虚浮：“你能不能当个合格的CP饭尽职堵柜门……就没见过你这种每天想着怎么拆柜门让蒸煮出柜的。”
零果断甩锅：“我没有。有你这样要助理掩盖罪证的艺人吗？”
路明非心里那个气啊，是他脾气太好不愿发火所以惯得上至他经纪人下至他助理都可以当面diss他了吗？
本来路明非除了到楚子航那里蹭吃蹭喝蹭住以外，自己也有一套房子，就在工作室那套别墅斜对面。路明非20岁时卡塞尔内部人事变动，有位新上任的女高层看上了楚子航，给他砸了很多个人资源，甚至还在会议上公然提了解绑他和路明非营业CP的事情。路明非当然不乐意，但他又不能说他乐意跟楚子航炒CP因为他喜欢楚子航。
当初楚子航和夏弥和平分手，作为从头到尾见证并且帮忙给这段地下恋情打掩护的人，路明非无比清楚，楚子航和夏弥这对金童玉女尚且能够因为前途分手并且断得一干二净，他，路明非，和楚子航都是男的，就更不能有什么了。
道理他很清楚，可难过照样会难过。
也许是听闻风声的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过于明显，当被昂热叫进办公室问他是怎么想的，路明非徒劳地张了嘴，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足够幸运。诞生于富裕的充满爱的中产家庭，爸爸开着大公司，妈妈是实力派演员，有个极其聪明的弟弟，家里给了他相当大的支持让他在这条路上走得相对顺利，他还拥有和他志同道合的楚子航作为同路人，公司也力捧他们的组合，他本应不再渴求太多。
“我知道了。”他听到昂热这一句话时，才惊觉自己的视野蒙上了一层水雾模糊不清。
后来楚子航搂着他——像往常安慰因为共情能力强而听歌听哭的路明非那样——轻声安慰他，一遍遍对他说不用担心、没事的、有我在，路明非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
可他们俩终究是独立的个体，终究会走向各自发展的道路。
于是他和楚子航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也有了自己的团队，各自出了个专，开了个人巡回演唱会。路明非用自己赚的钱买了一套复式公寓，那里可谓是路明非一个人的秘密基地，保留着所有当初从楚子航那里搬家搬出来的手办，吉他，电钢琴、贝斯、架子鼓甚至录音设备一应俱全。到了这里还是正常的音乐人应有的，可路鸣泽，可恶的小恶魔他亲弟，联合零把他那秘密房间里的一部分东西暴露出去——暴露在了楚子航的面前。
路明非私人住所里有一个常年上锁的房间，所有来拜访的人都不能进去，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放了什么罪证。事实上，如果哪位楚子航和路明非的狂热CP粉进去了得当场发疯。房间布置得像不伦不类的小型图书馆，为什么说是不伦不类呢，房间左边是嵌入整面墙的大书架，里面是一应俱全的出道以来所有The Best Time团con蓝光碟、团体和solo混杂的特意刻录的live高清1080P碟、楚子航这些年所有出演过的影视作品还有音乐剧舞台剧的蓝光碟、以及杂七杂八的黑胶唱片，各种录音带——哦对了角落里还有价格不菲的唱片机。
这些还处于能见人的范围内，不能见人的是书架下方的柜子里，一个个用箱子装起来的五花八门的双人无料双人应援物，和楚子航单人应援物分别占了六四开。全部是那些年他想方设法甚至暗中拜托零瞒着其他人通过各种手段（包括在闲鱼上买下别人高价卖出的无料）收集来的。
书架占了一面墙，而房间剩下三面墙里，一面是落地窗，两面都是那些年拍的杂志附赠海报以及内页，中间还有一台挂壁式高清电视用来大屏幕看碟。更别提角落里还有他们俩的人形等身立牌了。
之前被剧组问有没有楚子航的周边可以拿来布置右京橘多年男粉仲间晃希的房间，路明非欲言又止。何止是有没有啊，就怕摆出来他身败名裂啊。
谁知道零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那间房的钥匙进去把一小部分楚子航的海报手幅等周边带了出来，然后，他就在楚子航面前颜面尽失，楚子航当时的眼神写满了【虽然我认识了你十几年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在拍完之后被正主当面询问时打哈哈糊弄了过去，姑且是糊弄成功了，但路明非觉得楚子航只是不想深究而已，一旦深究那场面一定异常尴尬。
“你不打算清理掉那些东西吗？”零知道她问了也是白问，果然路明非下一刻皱眉理直气壮地表示不可能。
“除非我哪天对他脱粉了，可他也没做什么令我失望脱粉的事情啊。再说了，那么多东西都是粉丝自己弄出来的，我要是都扔了，这还是人干的事儿吗，要是让粉丝知道自己正主把自己做的应援物扔掉，哇那我岂不是成了人渣。”
如果能穿越回过去，零真想打醒那个没能狠心拒绝被路明非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的自己。就是因为正主不想暴露自己磕CP，所以她这助理被楚子航当成近在咫尺的CP饭从而被毒唯和黑子撕了一年又一年。不过零其实并不在意她被撕，路明非也是信任她才会只拜托她做这种事。
“正经点，台词背好没。”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零看路明非当场石化就知道他没有。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眉头紧锁的楚子航进来，路明非这下没被吓得爆粗了，他……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不要当着楚子航的面逃跑。
“都几点了。”口吻严肃得和深夜查房的父母如出一辙。
楚子航视线投向零：“你怎么在这里。”看似询问实则眼神里明晃晃的“最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解释”。现在十二点过半，对于艺人来说不算很晚，可对于女助理出现在艺人房间里的时间就有点微妙了。
“我来督促他而已。”零现在反而成了房间里最淡定的那个，她对路明非抬了抬下巴：“记得吃药，你病还没好全。明天起来记得背台词，别光顾着玩手机。”
路明非摆摆手驱赶她出去顺带与零交换一个眼神：“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楚子航侧身让零从房间离开，路明非马不停蹄推搡他也离开房间：“我知道时间不早了晚安啊拜拜。”路明非也没用多大力气去推，只是楚子航凝视他的眼神令路明非毛骨悚然，甚至路明非开始怀疑他好不容易才从堪称绝症的花吐症里获得痊愈的机会，该不会得命丧当场了吧。
“......找一天我们聊一聊。”楚子航终究卸下了凶神恶煞的气场，此刻即使神色冷淡也显得像被伤到的美男子，路明非仿佛就是那个伤透了他的心的负心汉。“你瞒不了我多久，就算你不肯说，总有一天我要知道你和零她们在瞒着我什么。”
当楚子航再度抬眸与路明非四目相对时，路明非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并差点脱口而出：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不要这样看着别人不然别人很容易喜欢上你的。
只有在这时候路明非才想起来，他今天刚拍完和楚子航的吻戏，他在楚子航面前哭得如同开闸的水龙头，剖开内心最大的秘密，他多年的心意，在那一吻下暴露无遗。
认识了将近十四年形成的默契此刻诡异地反映在了，路明非通过楚子航的面部表情解读出了他们俩，搞不好，在想同一件事。
路明非将近三秒后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尴尬到下意识抬起手背捂住嘴了。
艹？？？？？他刚刚在干什么啊？？？？？
楚子航也有些尴尬，他下意识心虚地移开刚刚落在发小嘴唇上的视线，徒劳无功地补了一句：“别熬夜了，毕竟你今天……哭得体力消耗很大，早点休息。”说完便关上门落荒而逃。
路明非：nmd，这谁睡得着？
TBC
